Lovely Lovely In The World

世間無解的魔咒
文／吳文傑 

看似在跳雙人舞，其實是兩個人在虛構的「愛情舞台」唱獨腳戲，偶而迸出一些火花，轉眼間擦身而過，又繼續另一段孤獨的獨白旅程，尋覓一個可以真正對話的人，一份真愛。 

對愛情我是失望的，因為雙方都在各說各話，是一種獨白式的愛情，看似在跳雙人舞，其實是兩個人在一個所謂虛構的「愛情舞台」唱獨腳戲。表面上好像有個劇本，仔細一看，很驚訝的發現不僅劇本的名稱不一樣，連其中的對白也是完全不搭嘎，只是偶而兩人覺得是在演同一齣戲，迸出一些火花，有一些浪漫、甜蜜，轉眼間擦身而過，又繼續另一段孤獨的獨白旅程，尋尋覓覓想找一個可以真正對話的人，想找尋一份真愛。 

可是很荒謬的是，「想要找尋真愛」這一句話竟然也是個獨白，是夢中的囈語，是一個天生的盲人在描繪他所看到的世界，並且堅持世界應該是這個樣子。愛情是來自相互吸引，我們所匱乏的東西對我們特別有吸引力。換言之，在別人身上找自己沒有的東西是愛情的動力，這個動力演化出種種不同的愛情模式。掠奪式的愛情只關心自己要什麼，當拿到自己想要的部份愛情就結束了；犧牲式的愛情是把重心放在對方身上，不管對方要什麼，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對方要的東西，盲目地把自己掏空到一無所有，失去自己也失去愛情。 

另外，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愛情，只是一大堆情緒、衝突、傷害，愛情是怎麼開始、怎麼結束的都搞不清楚，並且一再重複這種「傷害性的關係」，好像染上了毒癮，明明知道這樣下去會完蛋，可是只要對方一出現就撲上去，直到自己粉身碎骨為止。 

愛情的浪漫是來自於投射，所謂投射是指把自己內在的觀念、想法、欲望投到外在的某個對象上。投射出去的東西把對方給蓋住了，看到的是自己的投影，而不是對方真正的面貌。人多少都有點自戀得傾向，轟轟烈烈的激情，正是雙方自戀的極致表現，有如一場完美的自我催眠秀。在交往一段時間之後，投射逐漸失去效應，看到對方的真實面目，要真正去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是很痛苦的，衝突就產生了，這不是對對方的失望，而是對自己的無奈。 

在愛情裡我們很習慣要對方為我的幸福負責，這時候會誇大愛情的神聖性，而把自己給看小了，許多事情變得很理所當然、變得很應該。這個時候個人不見了，愛情瀰天蓋地，貫穿妳生活中的每一個片刻、每一個角落。不論是犧牲自己委曲求全，還是出於恐懼不敢說真正的感覺；很諷刺的是，當個人的主體性消失的時候，愛情也隨之消逝，因為雙方都找不到對方在哪裡。

 說愛情是盲目的一點也沒錯，理由很簡單，平時一眼就看穿的東西，當戴上愛情這付墨鏡之後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。愛情到底有什麼魔力，可以讓人變得如此混亂？遍尋古今中外的愛情故事，試圖去解除這個魔咒，可是我找不到解藥，畢竟愛情不是一種實體的東西，它只存在於某種氛圍、感覺之中。 

很可怕的是，這種氛圍、感覺是變化無常的，想要抓它都抓不住，上一個念頭我是喜歡他的，下一個念頭我就對他有意見。更可怕的是，甚至連「想要抓住」的這種念頭，也是在變化之中，真是令人心寒。那到底愛情是存在於什麼地方？ 

其實，對愛情也不用那麼悲觀。妳有沒有發現，當妳有能力愛一個人的時候，妳就有能力去愛其他的人。不然為什麼一段感情結束之後，妳還能夠創造另一段愛情？當愛在妳的心中燃起的之後，這個愛就不會消失，只是對象不一樣而已。因此，「愛會永恆，愛人會換人」，這是很自然的現象。雖然愛情沒有什麼道理，可是愛情的故事卻一直在發生，也許就是這個道理吧！